清晨開車由桃園直奔宜蘭,趕赴同事長輩的告別式。應是職業病吧,遇紅燈便在宜蘭街頭探頭探腦,果真被某立委候選人旗幟上的「骨力」兩字吸引。
除了電視廣告的「維骨力」,這是我第一次看到「骨力」。我試著張口,馬上就知道我熟知它,從小到大講過不下百次;就是台語的「勤快」嘛,我也常稱許一些後進「真骨力」。
下午進報社,先後和幾位同事談起這兩字,聊著聊著竟由「骨力」扯上「風骨」,我那隨想的老毛病又來了。
去年,報社有次聚餐後,我收到同事拍的幾張照片,其中兩張就貼在部落格,一站一坐,我還自嘲「站不直、坐不穩」。
今天,我就這麼對同事說:知識分子談「風骨」,是要挺得住、站得直;這骨,當然必須有力,難道是先「骨力」,才能有「風骨」?
這道理似乎說得通。我接著說,我們新聞從業人員如果也算知識分子,如果也談風骨,那麼,評價某人有沒有風骨,先得檢視他平常勤不勤快。
試想,平常處理新聞就不敬業、愛偷懶,這樣的人遇大事,怎麼可能挺得住、站得直?
自由時報政治中心主任陳杉榮兄昨天正好和我聊到,報界之缺乏自省,有如「言詞之巨人、行動之侏儒」;他那憤憤然,言猶在耳,更讓我越發覺得這「先骨力、後風骨」的猜想,至少不會是謬論。
我大學選修過「文心雕龍」,它有一篇專論「風骨」,文學史上也有「建安風骨」等等,都屬美學的範疇。後人談「風骨」,推崇的則是品格,屬倫理學的範疇。這兩者,指涉不同。
我呢,還想另闢話題,談談風之骨。
風之有骨,如同風之有刺、風之有足、風之有鼻、風之有神、風之有色、風之有采、風之有儀、風之有姿,都沒有什麼好奇怪。
風之刺當然用來刺人,「風刺」就是我們現在寫的諷刺;風有足,所以能「風行」;風有鼻,所以能「風聞」。至於「風神、風色、風采、風儀、風姿」,都在形容人之不同樣貌,總稱「風貌」。
風也有情欲,所以稱「風情萬種」;風更有味道,稱「風味十足」。這般完美的人,應該可稱「風人」吧?沒錯,古時就稱詩人為「風人」。
我和同事這兩天搖頭嘆氣,從報界月旦至報人,我更從「骨力」鬼扯到「風骨」,原來都是「風言風語」。
詩人,有真性真情;若非風人,哪來風骨?
@200801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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