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見笑語

正要朦朧合眼，忽然隔房「東弄」一響，有人輕彈琵琶。他雅好音律，側耳傾聽，琵琶聲輕柔宛轉，蕩人心魄，跟著一個女人聲音低低的唱起曲來：「多才惹得多愁，多情便有多憂，不重不輕証候，甘心消受，誰教你會風流？」

這是金庸在「書劍恩仇錄」寫金笛秀才余魚同客棧離魂，他暗戀師嫂駱冰不能自己，多情多憂，終致剃度出家。

Discovery最近介紹一種叫「聯覺」的病。

例如，有人的味覺和視覺混在一起，用餐時並無法感受美味，反而是咀嚼不同食物時候腦海中會浮現五顏六色，吃魚看到藍色、吃牛排看到青色，買菜時就須注意色彩間是否衝突，免得一頓飯吃得難受萬分。

愛情也會讓人聯覺。有時，戀愛中的人無法看電視；彷彿看到了畫面，實際上卻聞到愛人。換了看書，但一句讀了半晌，想的全是對方。

聯覺，就是這「不重不輕証候」，讓余魚同苦極樂極。 他會一直問自己：我看見了嗎？我聽到了嗎？看見情愛了嗎？聽到笑語了嗎？剛開始以為只是喃喃自語，慢慢病得更重。他會確信「聽到」了情愛、「看見」了笑語；五官扭曲、五覺混亂。

聯覺？唉，真正折磨人！

@2008010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