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，藏起眼神

年前的職場氣氛最詭異，憾恨怨嗔，驚恐畏懼，甚或成疾成病，隱隱都和考績有關。當然，如同我日前所言，我是從各種眼神看到了這些。

每個人在意考績好壞的原因不一樣，我相信未必全為了年終獎金，更多人關心主管的觀感。因此，我這次不怕這些眼神，反而想試著了解。

「憾、恨、怨」這組字有些意思。依王力「古代漢語」見解，「憾、恨」是同義的，古時用「憾」，漢代起才多用「恨」字；「怨」和「憾、恨」不同，差別在於程度，恨淺而怨深，恨比較深、比較多的才稱得上怨。也就是說，遺珠之憾、離愁別恨，遠遠比不上閨婦之怨。

我看到的眼神中，自然就包含了這不同程度之恨。有人可能滿意自己的考績但又覺得不夠好，是遺憾；有人可能不滿意而不怎麼怪長官，是淺恨；有人可能大大不爽而幽幽怨之，這眼神的恨意也最重。

「驚、恐、懼」這組字也有意思。同樣是王力觀點，「恐」和「懼」也有程度上的差別，怕比較多的是恐、比較少的是懼。「驚」的情緒和「恐、懼」不同，是指被突來的狀況嚇到，未必恐、未必懼。

我看到的眼神中，也有「驚、恐、懼」。不過，沒有人會因考績超好而嚇到，驚的仍是不如預期好；「恐、懼」的眼神也在於擔心被資遣。這些驚恐的眼神雖然讓人心疼，但遠不如怨恨的眼神那麼讓人傷心。

「疾」和「病」同樣有程度之別，疾是小恙，重了才稱病，像「寡人好色」之疾，就不是大病。為了考績，一但憾恨怨嗔、驚恐畏懼的眼神浮現，難免成疾成病，就看自己能不能看淡、看開了，別人一點忙都幫不上。

我的眼神呢？我藏起它，不讓人看見。

@20080121